对于向美国出口太阳能面板的中国公司,美国已经采取了许多的高调对抗措施。最近的例子就是美国7家太阳能面板生产商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提出申诉。
这些公司声称,几家中国生产商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市场倾销产品,以便使竞争对手破产。虽然我不会容忍有违竞争原则的做法,但我也不会支持太阳能面板价格下跌会损害美国经济的说法。
自2008年以来,太阳能面板价格持续下跌,2011年更是大幅走低。虽然太阳能行业大面积受创,但太阳能面板和电池生产商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这些公司已经出现了销售下滑、利润率萎缩甚至为负的情况。不幸的是,在今后几个季度内,局势似乎会更加严峻。价格将继续下跌,许多公司将不得不以负利润率出售产品以维持生存。这就是此次申诉的动机所在,而且是强有力的动机。
虽然我所处的职位不能决定这次申诉是否有效,但我认为,相比中国公司共谋以迫使美国生产商破产的说法,真实的情况要简单得多。
那就是太阳能面板和电池的生产能力严重过剩,且库存量过大。这实际上是多种经济因素所致,包括全球经济疲软,欧元信贷危机重创了先前欣欣向荣的德国、西班牙和意大利太阳能市场,以及过度乐观的预测导致产能在2007年和2008年出现创纪录增长。
最后,2011年太阳能面板价格快速下跌的原因可能只是在于最经典、最简单的一个自由市场概念:供应和需求。所有的太阳能面板生产商都感受到了这种过度供应带来的痛苦,即便是最健康的公司也面临着投资者、审计人员和管理层要求减少库存的压力。
最终,最重要的长期问题是:“太阳能面板价格暴跌将如何影响美国工人和美国经济?”美国是否应该提高太阳能面板进口关税,抑或是继续让供需法则拉低价格,甚至不惜将国内某些生产企业置于险地?我认为,虽然少数的美国生产商感受到了痛苦,但价格下跌最终将利大于弊。在太阳能行业高管中,我不认为自己是持这种观点的唯一一人。
事实上,虽然太阳能面板价格日益下跌,但越来越多的系统费用和收入正流向美国的其他工作岗位,其中包括太阳能面板安装商和系统集成商,机架、跟踪装置、变电器和分线箱等非太阳能面板部件的本地生产商和组装商。这意味着,每一美元的太阳能推广政府支持资金(与提供给化石燃料企业的补贴和税收优惠相比显得微不足道)正在创造比3年前多得多的就业岗位。
第二个也是更加明显的结论是,随着太阳能面板价格的下跌,整个太阳能系统的价格也在下降,进而导致太阳能的价格比化石燃料更加便宜、更具竞争力。如果我们能继续减少人们为太阳能支付的溢价(或者最好消除它),那么美国太阳能行业的增长将使其在过去10年里已经取得的瞩目成就相形见拙。
需要证据?在2005年至2010年间,美国太阳能市场增长了10倍多,年装机容量从79兆瓦提高至878兆瓦。伴随着这种增长,与太阳能有关的就业岗位大量增加。当我在2002年投身这个行业的时候,真切地觉得整个美国太阳能行业就像是在一个非常大的舞厅里欢歌起舞。
如今,美国的太阳能行业雇佣了超过10万人,其中包括因为建筑市场低迷而受到冲击的前屋顶工人、电工和承包商。这种增长主要来源于价格下跌和技术进步。虽然太阳能面板价格在过去两年里的下跌肯定伤害到了某些公司,但就总体来看,却为美国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并提高了私人和政府投资者的投资回报。
以上我所提出的论点只是从经济角度来说,还没有涉及到太阳能面板价格下跌和广泛应用的其他好处,比如国家能源安全和独立,以及温室气体减排等。
这次申诉背后的动机一目了然。投资了太阳能面板生产厂的公司和当地政府陷入了困境。但这种困境并不仅限于美国生产商。全球的供需情况相当严峻,在短期内都不会有太大改善。
尽管如此,太阳能面板的价格下跌非常有利于太阳能产业和整个美国。更低的价格正在刺激需求增长,美国的太阳能行业就业岗位总体上正在增加。提高关税和推行贸易战是向错误方向迈出的一大步。虽然对整个生产商群体大面积提高关税会使少数生产商收益,但这会伤害到美国的就业和整个太阳能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