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使全球能源转型前景面临风险。短期看,疫情期间工业活动减少,令能源环境议程“因祸得福”,但能源需求下降带来价格波动和地缘政治冲击,破坏全球能源体系稳定,也减弱了可再生能源技术的竞争力。长期看,能源转型要求在市场、政策和合作机制等方面加强韧性。 中国首部《能源法》即将颁布,标志着中国能源将继续朝着市场化、清洁化、智能化、综合化方向发展。多年来,中国逐步向创新驱动型经济迈进,或将助力中国成功实现能源转型。
2020年作为下一个十年的开端,本应是全球能源从化石燃料向可再生燃料转型的转折点。
能源生产和消费占全球年度人为排放的三分之二,正因为如此,能源转型成为兑现气候变化《巴黎协定》承诺的核心。为实现“把全球平均气温升幅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努力限制在1.5摄氏度以内”的目标,各国本应评估并强化各自减排承诺,让下一个十年成为见证各国为节能减排集中发力的十年、《巴黎协定》开花结果的十年。
然而在2020年已经过去几个月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了世界各国的既定议程。
//风险//
新冠肺炎疫情蔓延速度之快、波及范围之广、破坏力之巨,令全世界措手不及,迫使各国重新分配资源,强化集体信心,将疫情影响降到最低,尽快恢复经济社会正常状态。
这次“黑天鹅事件”,有可能使历史上最长经济扩张时期的成果毁于一旦。
疫情造成的巨大破坏暴露了能源体系的脆弱性,能源转型的短期前景面临风险。能源需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幅度下降,伴随而来的价格波动和地缘政治影响破坏了全球能源体系的稳定。
价格大幅波动不仅影响各国财政,也影响到数百万能源行业从业者的生计,还减弱了可再生能源技术的竞争力。要使能源转型进程加速重回正轨,最重要的是在市场、基础设施,以及政策和合作机制方面提升韧性。
近期能源需求似乎逐渐回升,经济出现了回暖迹象。然而,全球经济可能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复苏。鉴于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汽车和家电等大件商品消费可能会推迟,基础设施建设可能会暂停,非必要的工业活动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才能重启。
//代价//
能源消耗的下降对环境产生直接影响。由于工业活动减少,许多曾经的重污染地区的天空终于放晴。虽然对于环境可持续性议程而言,这好像是“因祸得福”,但绝不应被认为是进步——它恰恰表明我们需要为有效的能源转型付出代价。
实现有效的能源转型,不仅可以为子孙后代提供一个繁荣、可持续的生态系统,而且对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而言也是必不可少的。在日益动荡的全球格局中,能源供应中断将成为一种新常态,而能源转型路线图也需考虑如何抵御这种中断造成的破坏。
从长期来看,能源转型的韧性有赖于一个强大的有利环境,使系统能够抵御外部扰动,从不可预见的破坏中恢复过来。这一环境包括强有力的政治承诺、稳定的资本市场和投资渠道、持续的创新、现代化的基础设施以及为未来能源系统培训人力资本等等。
//转型//
世界经济论坛编制的“能源转型指数” (ETI) 分析了各国能源转型的基本要素,及其能源系统在经济增长、环境可持续性和能源供应安全等方面的表现,从今年最新的数据来看,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能源转型正在逐步推进。
自2015年以来,超过80%的国家和地区在ETI上的分数有所提高。令人鼓舞的是,新兴经济体和主要大国之间的差距似乎正在缩小,但仍有很多工作要做。
中国是少数几个实现经济发展、能源安全和环境可持续性三方面均衡发展,在过去6年能源转型情况持续改善的国家之一,这表明了能源转型的复杂性和挑战性。提升监管水平、加强政治承诺、增加资本投入,以及推动技术发展,对于在全球范围内推动能源转型进程至关重要。
中国在2020年ETI上的排名从2019年的82位升至78位,但其煤炭发电所占份额仍然很高。多年来,中国逐渐从劳动力和能源密集型经济体向创新驱动型经济体转变,创新驱动可能也将成为中国能源转型成功的关键。
能源转型的挑战同新冠肺炎疫情有诸多相似之处:影响面广,对脆弱人群的影响尤其严重,对社会经济产生连锁效应,必须采取果断、及时和协调一致的应对措施。疫情终有一天会结束,我们必须清楚,抗疫斗争不应成为全球能源转型的阻碍,否则,人类将遭受病毒以外的更大损失。